火遍全球的元宇宙（MetaVerse）概念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不斷地吸引各國頂級的數字平臺企業和國際金融資本，加入到構建這一宏大的數字生態中去。在國內，部分先行先試的城市也開始以“元宇宙”為數字經濟的牽引，緊鑼密鼓地開展了政策調研和產業培育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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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技術和經濟領域，人們對元宇宙這個概念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分裂。大多數支持元宇宙的觀點認為：在歷經十余年的虛擬數字生態發展后，市場已經具備產品級的大型虛擬社區構建能力，并且年輕一代也具備了虛擬數字消費的能力和意愿，人們渴望在元宇宙中實現一定程度的自我解放，因此其具有投資價值；部分反對元宇宙的觀點認為：支撐元宇宙概念所需的技術體系并沒有脫離數字技術的原始體系，元宇宙并不需要發展顛覆性的技術，因而構建元宇宙并不能帶來顯著的人類社會技術進步；此外，目前支撐元宇宙的技術并不具備大規模推廣的技術經濟性，因而對資本的持續吸引力有限。
而實際情況是，騰訊、字節、Facebook等數字巨頭紛紛加碼元宇宙，VR、AR、5G 和AI等泛數字技術在加速融合于元宇宙的產業，試圖以各自理解的方式打造出符合其發展思路和商業模式的元宇宙社區，并吸引用戶群體的數字體驗和數字消費。資本市場則給予參與元宇宙概念的市場主體以充分和持續的支持，這背后的邏輯如何理解，值得深思。
消費入口的爭奪本質是消費群體注意力的爭奪
中國市場經濟的發展從賣方市場進入到買方市場以后，市場角逐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對消費入口關注。由于缺乏原生技術的引領，產品同質化帶來的產能過剩在各個發展階段都有發生，導致市場角逐必然向消費入口無限延伸，“得入口者得天下”，放之四海而皆準。
人，或者說消費者，除了吃飯睡覺和工作，每天能用于知識信息交互的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人的注意力只能被排他性的唯一占有。如果不能擠到這短短的視框中，再好的產品、再實惠的服務也難以轉化。這是各種平臺拼死爭奪入口的本質之所在。以前是報紙雜志和電視媒體之爭，之后是自媒體和公眾號PK，現在是短視頻、熱播劇和直播帶貨之爭。各類平臺“你方唱罷我登場”，通過技術、內容、形式或營銷等手段，留住粉絲，留住粉絲的注意力，打造從注意力到營銷的漏斗規模。
消費注意力升級的邏輯
“內容牽引+ 感官升級+ 有限互動”是消費注意力升級的基本邏輯。一部好的文學作品往往能觸及心靈，文字是最弱的感官沖擊模式，因為文字的線性表達，讀者需要自行腦補80% 的內容。但是因為內容牽引，我們還是愿意去讀書。任何時候，通過任何技術手段都不能指望脫離良好的內容而贏得消費者的心。
更年輕的消費群體，越來越傾向于通過復合感官的渠道獲取信息，消費信息。懶得看原著，就在線上看電影；線上不夠精彩，就去電影院來一場眼耳盛宴。電商平臺不失時機地推出產品小視頻，聲色并舉地向客戶推薦產品，促成下單。有些直播毫無底線地嘩眾取寵，只是為了滿足粉絲的好奇心，滿足他們的感官刺激，從而獲取他們的注意力。“圈粉”就是圈注意力，圈注意力就是圈錢。
互動是當今任何平臺都無法逃避的問題，是所有互聯網信息消費的標配。人的唯一特性是社會性，互動是人的信息消費的必然需求。但是，對于絕大多數使用微信或釘釘來處理工作事務的人而言，互動帶來的好處和煩惱同樣多，因為使用者的注意力會不斷地被他必須面臨問題所切割，注意力碎片化的后果是整體信息交互質量下降，使用者也難以在碎片化的信息交互過程中獲得比較邏輯化的認知。因此“有限互動”也是消費注意力升級的一個基本需求。迄今為止，元宇宙有可能是對消費者最具復合感官沖擊力的消費場景。
元宇宙系統本身就是大商機
2G時代，人類社會迎來了功能手機，它滿足了人們基本通訊的需求：電話和短信。彼時一部功能手機的價格可能要超過一個人一個月的收入。功能手機的到來，既催生了手機產業，又推動了通訊服務業的快速發展。
4G時代，帶寬和時延性能都得到大幅提升，智能手機在Apple的帶領下，不斷推陳出新，直至今日依然方興未艾。智能手機的相對價格并沒有比功能手機更便宜，由于消費互聯網的興起，越來越多的功能堆進小小的手機；盡管消費者的消費習慣越愈發理性，但APP的功能需求總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智能手機在整個國家經濟發展中，甚至都能算作支柱產業。
6G時代，又會是什么“設備”來支撐消費者的注意力的消耗？XR硬件的進化，或者更革命化的裝備來到人面前。什么樣的裝備能讓消費者享受元宇宙沉浸交互的快感，才會成為這個時代的財富擔當。
除此之外，服務于元宇宙的數字環境、數字人和它們之間交互，也會成為這個業態中不可或缺的軟要素。淘寶、京東、拼多多，抖音、b站、小紅書還能不能繼續延伸二維媒體的輝煌，現在看來，難以預測。畢竟，得入口者得天下。元宇宙的硬裝備和軟環境，要重建多大的信息產業的盤子仍難以估量。
元宇宙的商業模式無法脫離平臺數字經濟
元宇宙是真正的3D數字消費。盡管各種3D游戲已經嘗試了消費者的3D互動，但其場景規模、參與者數量、互動類型和場景壽命都與元宇宙無法相比。
元宇宙并沒有使用多么先進或令人無法理解的技術系，只是要真的搭建一個可以讓很多人，在若干個巨型相通的世界里，以一定的角色長時間沉浸的生活場景，這的確是一個極其燒錢和需要耐心的大型商業工程。如果規則混亂，或到處存在bug。消費者不會進入這個平臺，無論元宇宙的硬件多么酷炫，“內容牽引”始終是消費者的情感所系。
但是，一旦這樣的“巨型工程”，比如City Titan被建成，并可以容納幾百萬、幾千萬人“生活在其中”，那么它的商業價值將超過目前已知的所有平臺。它將牢牢吸引廣大消費者的注意力，成為具有最強引力的入口。消費者在這種元宇宙的環境下生活，可能不再有時間去手機上“搜街”。產品推送在歷經報紙、電視臺、云商平臺、公眾號、小視頻、直播之后，搖身一變嵌入到元宇宙的虛擬消費場景之中。掌握元宇宙運營的經濟體就獲得了最廣大消費者的注意力入口。在賺夠了元宇宙硬件和會員的錢后，終于到了向產品供應商們收錢的時刻。這些與平臺數字經濟何其相似。不過，可以預計，元宇宙之后的可能被稱為“漫空間”或“微世界”，也必然是這些商業套路。從資本主義社會化大生產造成產能過剩的那一刻開始，商品銷售模式在幾百年間無論如何改頭換面，都是新瓶裝舊酒，從未改變過。
XR和5G短板給“豬”跑向風口留了時間
到目前為止，仍難以預料可以普及于元宇宙的硬件裝備，到底具有怎樣的最終形態。XR硬件的快速發展最具有應用優勢，可在腦袋上扣一個大碗，無論將來多么輕薄，都不太可能引領一個跨時代的信息消費模式。因為從虛擬裝備開發的觀點來看，人的眼睛和耳朵的相對位置設計得并不合理。人的注意力視角范圍是大致確定的，千百萬年的進化也使我們習慣于聲音與所關注的事物同位同源。胳膊的長度和人的注意力視角范圍決定了手機屏幕的大小，房屋的空間和人的注意力視角范圍決定了計算機屏幕和電視屏幕的大小，影院的空間和人的注意力視角范圍決定了熒屏的大小。科學家們的努力在于不斷地提升清晰度、飽和度、亮度，并著力于降低這些屏幕的能耗和生產成本；科學家的努力還包括對聲音的處理以滿足消費者體驗，以滿足人類的感官信息攝取習慣。這些問題依然沒有得到有效解決，因此雖然全球主要互聯網平臺服務商都在宣傳，但是短期能分上這杯羹可能還要等某個天才idea閃現。腦科學應用獲得成功的時候，元宇宙的硬件裝備可能依然掙扎在推廣的路途中。
另外一個因素是5G的時延。5G解決了帶寬，但目前看，時延依然是一個難以破解的難題。我們從不認為破解時延難題存在真正的技術障礙，但正因為它的邊際產出在短期內可能少得可憐，所以元宇宙的產業大廈上空仍會有幾朵揮之不去的烏云。元宇宙未來的數字服務不太可能為強中心化，區塊鏈甚至NFT 會是其主要的活動和交互記錄技術工具。因此大帶寬、低時延、可移動的消費場景有可能迫使元宇宙的生態只有在6G技術形成對城市的基本覆蓋后，才能構建和運行。
所以，現在看明白的“豬”，如果真的對元宇宙感興趣并想在未來分一杯羹的，扭頭跑向風口，時間還是有的。
著眼于元宇宙生態的參與者
對于頂級數字消費平臺的大佬們，他們早已投入巨大的精力和財力努力構建元宇宙的技術體系和規則體系，并試圖成為這些體系的建立者和引領者。
而廣大中小規模的元宇宙生態參與者，必須結合自身的優勢，在各自的賽道上努力奔跑。除了尚不能確定的硬件市場，只能跟跑與做專利規避外。從事數字資產，包括數字場景和數字人的參與者必然成為元宇宙賽道上的大多數運動員。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應該明確地將自己定義為數字普工，是數字資產的開發者，利用規則制定者的工具開發數字資產。理由是數字資產的開發無論由誰來做，都需要花費相同的精力。本質上，在同一工具環境下，就是“人工·時”的積累，頭部公司要形成一定的資產，投入也一樣多。前文已述及，包括元宇宙在內的未來虛擬經濟的商業競爭，依然是金融資本主導下的產業競爭，因為數字產業的可復制性和自傳播特性，天然帶有金融屬性。只要存在著大企業群團的競爭，那么這種競爭的早期形式就必然是大規模的數字資產并購，從而快速形成各自的虛擬數字服務平臺，并吸引用戶在平臺上活動，從而壟斷入口，獲得利益。
因此“豬”們完全可以以時間換空間的方式，以可能的元宇宙通用數字標準為約束，加速數字產品的開發，并將其以各種法定或官方的方式，確認為自有的數字資產。從而在即將到來的元宇宙數字資產并購的浪潮中，實現要素變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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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元宇宙下一個消費入口的主戰場 功能手機
